“你……”柿子眼睛睁的死死的看着他。
而那个人面对柿子确没有丝毫的惊慌,只是表情一凝,有些疑惑。然后,他冲着柿子笑了,他笑得很开心。之后他扭转了头,向旁边的胡龙开了口。
“你果然还是把她带回来了。”
胡龙比他高上半头,可是此时面对着他却是满头大汗着的,他勉强的笑了笑。
“你也知道吧,她是……”
胡龙这么说着。他的话没说完,就僵在了那里,动也不动,嘴也是那样张开着,表情一变也不变。
柿子惊慌着,柿子一直惊慌着。她盯着那个猎人的脸,流了满头的汗。她盯了很久,直到她发现,他的脸同样僵在了那里。
“咦?”一小会儿的时间,柿子并没有感觉,但是时间过得久了,柿子就察觉到了不对的地方。
发生了什么?
柿子这么想着,疑惑的看着那两人。两人都那样一动不动。事实上,不止这两人,那匹马也一动不动了。它呆站在那里,蹄子保持着一只抬立着的样子。不过,它的眼神有些不对,它的眼神里似乎透露着惊恐。
然后,不止是这马。这整个空间似乎都静止了下来。那些树,那些树下的灌木,天空中即将落山的太阳。这些,都静止了下来。
柿子呆滞着看着这些。柿子站起了身子,延着小路走了起来。胡龙和猎人,依然站在那里保持着那样的姿势。柿子脚在落叶上走着,走了两步之后,柿子突然察觉到了什么,她看向了自已的脚下,她在验证着自己的想法。
是了,这树叶踩下去没有发出丝毫的声响。它们被踩下去以后,也紧紧的贴在了地面上,没有任何反弹。
突然,柿子听到了什么声音。那声音让柿子捉摸不定,似乎很远,但一会儿又近在咫尺。那是一种均匀的呼吸的声音。听着那样的声音,柿子疑惑的抬起了头。她忽然想起来了,自己对这个声音,并不陌生,自己是听过这个声音的。
柿子脑中回想起了那个时候。
一阵气息在自已的脖颈上吹过,柿子迟疑着回过了头,然后,她看到了那摆在那墙面上的一颗颗动物的头颅,尤其是那颗腐烂了的驯鹿的头颅。
对,就是那时候那只,用腐烂的发白的眼珠盯着自己的驯鹿。想到了这里,柿子心中一阵发寒,但是,却也以一种微眇的感觉松了口气。这是一种明明心里还在忐忑,却莫名的松了口气的感觉。
那这里,就是那时的那自己曾经闯入的奇怪空间了?柿子又向周围看了看。确实如此,此地不止时间停止了,颜色上,也比原来灰暗了不少。
正当柿子观察着这些的时候,树林的某处,一种奇怪的声音响了起来。那声音,就像是被人用手指以一种奇怪的节奏敲着木凳子的声音。
“哒……哒……哒……”
声音,就在面前的不远处。
柿子咽了口口水,她犹豫了一下,便迈着有些僵持的步子向那个方向一步一步走了过去。
这个路,柿子曾经走过。就是当初猎人从怪树那里救下自己后,来到他家里的那条路!两条路边长满了灌木,这些灌木在越靠近他家的那边,挤的越紧。就是这条路!柿子朝那边走着,柿子能够看见那个猎人的家了!是那间里面挂着死人的那个屋子。
柿子还记得,自己当时离开时,看到那屋子里的恐怖样子。
柿子盯着那个屋子,脸上开始渗着汗,她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将目光从那里移开了。
那个女人的尸体……还在那里挂着么?
柿子,这么想着。可正在这时,身边的灌木一阵抽动。一条黑影从里面钻了出来!
那条黑影,在地上爬着,一点一点的爬到了柿子的身前!
是一条十米多长的大蛇!而且,是一条死蛇!它的身体有一部分露出着沾着血的骨架,骨架里的器官都流了出来!
它离得自己越来越近,最后,在柿子的身前扭动着,它身体碰到了柿子的腿,那里便是一阵冰凉!柿子这才反应过来,柿子惊诧着,向身后跌坐了下去。
柿子急促的喘息着看着它,牙齿不住的打着颤!然后,那条蛇的头立了起来。它的身体一点一点的扭动着,让它的头,一直到达了柿子的眼前。柿子看到了它一半被不知道什么动物咬得坑坑洼洼的脑袋,那里还在往外流着白蛆。
那蛇张开了嘴,它腐烂的信子舔上了柿子的脸。感受到这冰凉,柿子又一次惊恐的睁大了双眼。然后,它开口了。
“你怎么……又回来了。”它这么说完,就又低下了头,像是死了一样的瘫软了下来。
柿子疑惑得看着它。就在这时,一只手拍上了柿子的肩,柿子茫然的回过了头!
“啊!!!!”
柿子看着身后,惊恐的尖叫起来!
是一只腐烂到露出了骨头的人脸!她的面皮已经全没了,仅有的一小块头皮与贴在头骨上,那里有着寥寥几根长发,从这点,柿子明白她生前应该是个女人!她的眼眶里的眼珠已经坏掉了,瘪的没有原来一半大小。
那张脸张开了嘴。一阵沙哑的人声,从她的口中传了出来。
“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。”她说完这样的话,便向前倾倒了下来。一下子跌在了柿子的身上。
柿子赶忙站起了身子,柿子蹩脚的将其推到了一边!她的身体在地上滚了半圈便瘫倒在了那。
看着那两个尸体,柿子喘息着倒退着。她哪里还不知道,这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,根本就不欢迎自己。
“我……我也不是自己想来的。”柿子声音颤抖着,一边倒退,一边辩解着。
就在这时,更多的“哒哒”声响了起来。
“哒、哒。哒……”
“哒、哒。哒……”
“哒、哒。哒……”
“哒、哒。哒、哒、哒。哒、哒、哒。哒……”
然后,有什么东西从树上掉了下来。是一颗腐烂的人头!更多的东西掉下来了,是各种动物的尸体,它们落到地上不发出一点声响。有人的胳膊、手脚、舌头,等等,还有老鼠,兔子、狐狸……
一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,掉了下来,挂在了柿子的肩上,柿子惊吓的将其扔了下去,惊恐的尖叫着。
是一条肠子!它的身体,正落在不远处!那是一个死人!
“啊!!!”
柿子转身跑了开来!树上的尸体还在往下落着,柿子抬起了胳膊挡着自己的脸,就这样狼狈的向回跑着,她一边跑一边颤抖,一边又在大口大口的叨着气!
“别,别!不要,我错了,我马上回去!”
柿子这么叨着气,她的喘息越来越大,越来越剧烈。她喘得自己缺了氧,喘得自己面前一片漆黑,她的面前黑了白白了黑。
直到柿子这么大口的喘着坐起了身子!
“哈……呃……哈……”
柿子出了满头得汗,在那里坐着喘着。
“烟儿,放松点!轻点喘,轻点!”
这时,一个女声在自己的身后为自己一下一下的抚着自己的背。她的抚摸很熟练。被这么抚摸着,柿子的喘息,一点一点的缓了下来。柿子的喘息越来越慢,越来越慢,直到慢慢得回复了正常。
她的精力也开始慢慢回复了。柿子看了看周围,这里是一间简陋的屋子。只开了一扇窗,窗外有雾,还很黑,是在晚上。而正在安抚着自己的,是一位看起来三十多岁的阿姨。
她此时看着自己,脸上的表情很是柔和,看起来,是个温柔得人。看到她这样,柿子也安心了一点。
“谢谢。”柿子冲着她勉强的笑了笑如此说道。
正在这时,门被推开了。
“烟儿醒了?”
是胡龙,此时的他穿着一身白袍长衬探进了头来,看样子应该是睡衣。
“醒了。”是那个女人回过头去对他这么说的。
听完女人的声音,胡龙点了点头,之后冲着柿子友善的笑了笑。
“那就好,烟儿是做恶梦了吧?醒了就好了。现在也不早了。接着睡吧。”
男人这么说着,便冲那女人一招手。女人同样点了点头,她回过头来冲柿子又是一笑。
“早点睡吧,被子盖紧点,别着了凉。”如此说过之后,她便走出了屋子。并带上了门。
屋内平静了下来。看着身边台子上蜡烛的火苗,柿子失着神。
刚才那一切,都是梦么?那,从哪里开始是发梦的?哪里是记忆?
柿子这么想着,想着想着,柿子突然一阵失神。
仔细想想,记忆这种东西,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来着?
对啊,记忆,是什么样的?如果梦与现实重合了的时候,要怎么分辨,哪个才是真正的现实呢?
自己应该在被胡龙装进袋子的时候,就已经睡着了吧?那时那么黑,入睡什么的,应该很容易。再怎么说,胡龙和那个猎人是一个村子的……
不,这并非不可能。毕竟,自己穿越而来的地方,应该就离这个村子不远啊?!那这么说的话,胡龙和那个猎人认识,也是很有可能的,不是么?
紧紧的盖上被子,柿子皱着眉头想着。天有点冷呢,窗外的雾一阵一阵的渗进屋子,不过,在进入雾子以后,就不在是雾了,或者是因为在雾内,所以雾看起来没那么浓了也说不定。
这种事,想不明白那就放在明天吧?刚才的恶梦已经让柿子筯疲力尽了。做好这个决定后,柿子再次闭紧了双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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